青海治疗白癜风医院 http://baidianfeng.39.net/a_yyxw/160209/4769973.html
11月9日,记者获悉,由武汉跨媒介艺术家炭叹剧构和导演的当代剧场作品《一周年(+天)》,10月13至14日在北京77剧场成功上演两场,并获得观众好评。此剧入选北京国际青年戏剧节,为全国选拔的十六部作品之一。
北京77剧场外喷绘海报
据了解,《一周年(+天)》具有沉浸式和参与性等鲜明的当代艺术特色,观众在剧场外等待进场时,就已卷入一场行为艺术。在剧场门口,大喇叭播放着入场规则,以及疫情防控期间管理人员在街头维持秩序的录音采样。按照指引,观众排成四队,每一队都手握一根长绳,两两保持一米距离入场。据主创人员介绍,这是为了让观众快速进入“隔离”记忆,同时让陌生观众产生“连接”。
进入剧场,一座巨型装置在幽暗的灯光下赫然出现在观众面前,在手电光照射下,手牵长绳的观众秩序井然地爬上由脚手架搭成的三米高台。当所有观众站定后,工作人员把绳子系到四面脚手架的栏杆正中间垂下。
观众手握长绳排队进入剧场
这个占据整个小剧场空间的脚手架装置可以说是国内戏剧中前所未有的尝试,不仅直接把建筑工地搬进了剧场,更是颠覆了观演关系和观看视角——观众只能在四周的脚手架上俯视中间的表演区,由艺术家陶陶创作的影像也投影在地面;艺术家王晓新设计的表演区装置被四面高台环绕,半透明可移动的帘子把表演区分隔成四格封闭方框,每个格子(房间)里的演员同时表演,拉开帘子则又形成一个整体合一的空间。
整个装置赋予观众们宏观和全知视角,像俯瞰自己的记忆一样,可以任意选择观看角度,反思近两年的经历,以及联想他人的生活,猜想世界的走向。随着剧情演变,观众还会变成被观看的对象,演员会从表演区仰望他们、用手电光束照射他们,或是用道具与观众互动;甚至不时有演员或是临时加入的群众演员直接来到观众身边,制造剧情与行为艺术。
剧场脚手架装置
四个房间里共有五位演员,表演内容大多根据他们去年在武汉,或者从武汉返乡后的真实隔离经历改编。房间一住着疫情期间干起网上陪聊的东北宅男(赵加号),他遇到了两位特殊客户——一个患有抑郁症的女孩,另一个则被公司派去美国、印度,并遭遇严重疫情的倒霉打工人。房间二是一对武汉老年夫妻(娄人连、王林珍),他们每天在家里重复相同的日常生活,因空间的局促而互相干扰,矛盾不断。房间三是一个孤独的音乐人(胡安什),日复一日地创作音乐,同时也为其他演员的表演现场配乐。房间四是一个总在梳头的女人(炭叹),脸上戴着一个呼吸面罩,连着长长的软管。
值得一提的是,饰演老年夫妻的演员是面向武汉市民公开招募而来,首要条件是必须经历过年武汉封城,而且没有经受过专业的表演训练。最终,77岁(王林珍)和63岁(娄人连)的两位地地道道的武汉入选。平时,在实验戏剧、小剧场,通常只能看到年轻面孔,如此“高龄”且非职业演员无疑首创。
导演炭叹表示,之所作如此选择,一方面是为了尽量有代表性地表现疫情之下的众生相,另一方面也是为老年人与青年人创造隔代交流的机会,从而打破中国当代性艺术受众年轻化的僵局。
剧照
王林珍和娄人连两位老人都没有正统学习过表演,导演将他们自身的特色最大化地融入剧情,如王林珍唱湖北楚剧、汉剧,走老年服装模特步;娄人连则唱俄语歌曲、教英语等。在排练过程中,两位老人比年轻人更投入的态度感染着剧组每一个人,并在以后的演出中,把这个投入态度传达给了每一位观众。
作品剧构可谓是象征主义和超现实主义,但同时带有后现代挪用、拼贴、间离、主客观转换的美学特征,整体表现了从年疫情爆发至今,武汉、中国、以及全球的普遍窘境——正如导演的创作阐述的人类社会已进入新阶段,我们可能再也回不到年之前的世界了,生活中的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虽然疫情对世界产生了消极作用,但是作品并不想强化悲观情绪,反而使用了很多喜剧、荒诞、科幻元素去消解愁苦,甚至还有音乐剧成分(炭叹、胡安什、张一丁原创音乐)。剧情经历“危机,反思,连接,疗愈”四个阶段,最终希望以人性中的温暖,以及对宇宙和祖先的敬意来疗愈自己和他人。
炭叹在现场演唱
《一周年(+天)》全剧以月份为节点划分场次——从年1月23日武汉封城开始、2月23日、3月23日……直到年1月23日之后,时间节点落在演出当天的日期——10月13日/14日。日期只是时间推移的符号,但剧情发展并不拘泥于真实时间、空间。
《一周年(+天)》一开场,“1月23日”的字幕同时出现在四个房间。演员们在各自的房间里看着手机,年春晚的热闹背景声响起,但他们如雕像般一动不动。五彩烟花的影子落在每个人身上,《明天会更好》的歌曲却衔接了救护车的鸣笛……这一场景,无疑是年1月份武汉的真实写照。与此对应,年1月23日,梳头女的头发长到拖到地上,所有人以开场时同样的姿势默哀一分钟,然后慢慢站起、转身,看向每一位邻居,走近他们,去拥抱透明帘子另一边的他们……
剧照
《一周年(+天)》剧中影像和声音设计可谓构思巧妙,比如,红色、绿色、黄色方块贯穿全剧,以影射红码、黄码、绿码;剧情大概走过一半时,四组人在一片绿光中醒来,生活好像一切恢复如常。正当他们平静地过着往日的生活时,突然一声咳嗽传来,每个人都“冻住了”,投影变成红色方块为背景的暂停键。过了半晌,音乐继续,在绿色方块背景的播放键中,所有人又开始正常生活。但是没过多久,全体人又暂停了,然后是快进、倒放……此类场景用影像、声音和表演相融合,极简但又精准地表现了当今世界人们的普遍状态——暂停、快进、倒放的日常,生活好像再也回不到单纯的线性流程里。
直至最后一场,隔离的帘子被拉开,老年夫妻紧张关系似乎缓和了,他们在《雪绒花》背景音乐下,跳起了慢板华尔兹,而脚下是因疫情数据越变越红的地球。紧接着,快节奏的电子舞曲响起,影像也变成酷炫的数据化视觉,一群年轻人冲进表演区,疯狂地舞动着,仿佛世界末日之前最后的派对……同时,陪聊宅男告诉抑郁症女生一个秘密——他是一个外星人,路过地球短暂停留时,没想到却被疫情困住了一年加天,对抑郁症女生突如其来的爱情和对地球复杂的情感,让他纠结于回自己的星球,还是留在地球。末了,他问女生:“你愿意跟我走吗?”
剧照
最后的最后,梳头女拖着两米长的长发走到舞台中央,敲响一面金灿灿的武汉铜锣,地上影像也随着声波产生涟漪。随着响亮的锣声,其他四位演员依次走来,把开场时系在观众区的四根绳子与梳头女的四缕头发系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十字。随后,演员们迅速把表演区的白布围挡拆开,观众涌了进来。在一阵即兴的锣声和人声合唱中,一个飞碟缓缓从头顶降落,瞬息万变的光影覆盖了现场所有人们……至此,《一周年+天》落下帷幕。
演出后,导演炭叹表示,这个作品不会完结,而会随着时间继续,接下来还会有“两周年”“三周年”……随着每次演出时间点变化,将加入新的信息;剧构内容虽然每次都从武汉启程,但也会逐渐辐射全球疫情下的景况。因此,“武汉”将只是一个引发人们思考的象征符号——我们还能回到年之前的世界吗?我们该何去何从?(通讯员张博)
刘旭光(左二)在演出现场
著名艺术家,北京电影学院教授刘旭光:
一眼看去,就看到了这个剧的当代艺术气息,感到其“装置先行”的特色。其中的演员都处于不同的维度——有表演特别生活化的老年素人,有带有戏剧表演风格的年轻演员,还有音乐人、行为艺术家。但是通过这个让观众俯视一切的大装置,不同层次的表演合理化了,好像从上帝视角看世界的多元。我想也许这其中的有些演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炭叹的当代艺术作品里,这非常有意思。
人类历史上每次有大的变革,就会涌现好的艺术家和有力量的艺术作品,如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日本的寺山修司这样的艺术家,和那时兴起的舞踏,都致力于对生死这样的大命题进行思考;而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之后,由于世界趋于平静,艺术的批判性也相对弱了。从年开始的新冠疫情,已经成为推动艺术发展的巨大作用力,因而造就了《一周年》这样有深度思考的作品。
导演炭叹在现实和维度空间,创造了精神和生活共生的世界;在“四个格子”象征“家”的空间,上演了疫情和死神对抗与共生的环境,常规起居、工作、创作、疯狂的心灵表达,是以行动抒发灵魂深处的心声。其中一个角色,用信息助聊而进入对方的心境获得依赖,“性”情和“爱”情的全身心投入,虚拟现实中重构心灵的构筑……你看,他奔跑到了世界各地,又到了北极,向回跑,回到中国,回到武汉,他一声“武汉,我回来了”声嘶力竭的呐喊划破长空,希望就在前头。时代给了导演创作的动力,他跨地域前行奔跑,循环迭代发展也是导演之呐喊,试图与宇宙对话,将人与宇宙人的互换延伸到爱和未知的世界。
“一起去看戏”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1xbbk.net/jwbzn/3315.html